在外人看来,杨银兰挺幸福,虽然是聋哑人,但是有个孝顺的儿子。
只有熟悉他们的人才知道,这个“儿子”其实是她的邻居——年过五旬的张琳。
在颍东区冉庙乡张湾村,杨银兰和张琳家离得很近,近到张琳可以一天跑去几趟看老人;近到老人有啥事,张琳总是第一时间赶到……
为了曾经的一句承诺,张琳照顾邻居家老夫妇多年,老大爷患病离世后,又挑起了照顾老太的担子。去年,他被评为阜阳好人。
两代人的邻里情
“大娘,这是给你买的菜,还有水果,天气太热,别不舍得吃!”连续的阴雨天过去,天气转热,冉庙乡兰堂小学教师张琳拎着大包小包赶到了杨银兰家。
虽然明知道对方听不见,张琳还是边说边比划,让她注意防暑,多喝水、少外出,多吃水果……
“大娘虽说听不见,但警惕性很高,一般人来都不让进屋。”张琳说,在村里,自己是唯一可以进入她家的人。每次他去,大娘都是笑着出门迎;收拾完家务离去时,大娘也总是倚在门边送他,“这么多年了,感觉我们就跟亲人一样。”
老伴去世,养女张小萍(化名)定居在外,在杨银兰心里,张琳就是自己在阜阳唯一的亲人。
说到与杨银兰家相处,张琳的思绪又回到了40多年前。
从张琳记事起,就知道老邻居张文士,“那时候他家只有就他和母亲,日子苦得很。”
由于生活艰难,张文士外出务工,帮人拉板车挣钱。照顾他的母亲和生产队里的任务,都被张琳的父母主动承担下来。一来二去,张琳就对这家邻居熟悉起来,帮着父母给邻居老奶奶送吃的、用的,做家务。
1976年,张文士和杨银兰结婚成了家。
张琳记得,这个新娘子见人就笑,干活也勤快,但从不见她外出串门,也不跟别人聊天,“后来才知道,新娘子是聋哑人,还患有轻度的精神疾病。”
夫妇俩多年一直未曾生育,后来收养了一个养女。虽然清贫,但一家人日子过得还算有滋有味。养女长大后赴外地打工,后来定居天津。
年纪大了,张文士的身体每况愈下。2008年,他查出了肺结核及肾病。
“当时我就跟家里人说,以后我要多照看他家。”这句话,成为张琳践行半生的承诺。从那时起,他就接过父母的爱心接力棒,开始照顾这对邻居。
放不下的牵挂
2014年8月,张文士的病情加重,而张小萍当时的两个孩子,一个上幼儿园,一个还在襁褓中,无法回来照顾。得知情况后,张琳立即请假,陪老人到医院检查、住院治疗。
张文士住院期间,张琳隔三差五去探望,找医生咨询,为老人擦洗身体,跑前跑后,“有时饭还没顾得上吃,又得往学校赶。”
两个星期下来,张琳瘦了一大圈:“我不去照顾他咋办?他又没有亲人在身边。”就这样,那段日子里,张琳奔走于医院和学校之间,直到张文士出院。
出院后,张文士被女儿接到天津过了一段时间,后来病情恶化又送回阜阳的医院做透析。
张琳只要一有空就往医院跑,拿药、交钱,嘘寒问暖。当时,有病友还夸老人有福,儿子这么孝顺。
随着老人的病情恶化,在医生建议下,张琳把老人接回家保守治疗。结果,在回来后的第五天,张文士就离开了人世,张琳又忙前忙后为老人操办后事。
张文士老人离世后,杨银兰的生活成了难题。“不缺钱,就是缺乏关怀和照顾。”张琳说,老人享受多种政策补助,养女也会经常寄钱过来,但老人聋哑加上患有精神疾病,很难照顾自己,意外走失更成了常事,“说不准什么时候,她就不见了。”
照顾、把老人一次次寻回的事,就落在了张琳身上。后来,他给杨银兰买了台电视机,“打开电视,至少能看看画面解个闷。”
因为担心出现意外,张琳没给她买空调及取暖设备。
但前年冬天深夜还是出现了意外,杨银兰家的厨房着火,厨房里的物品几乎都被烧毁。第二天,张琳推掉所有的活,请来工人为老人搭建了简易厨房,后来又联系相关部门为老人盖了新厨房。
特殊的“哑语”
不知不觉间,张琳照顾杨银兰已是第12个年头。
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?缺生活用品了?电视机有故障了……如今,两人有了只有他们才懂的“哑语”。
现在,从杨银兰的表情动作中,张琳就能基本判断出老人的身体状况。只要她双手捂头或刮脑门,张琳就知道她身体不舒服,“把药买回来她也不喝,要我哄着才肯喝。”
2015年5月,杨银兰在乡村道路上散步时,不慎被过往的车子刮伤,张琳知道后第一时间赶到,带老人到医院检查,无大碍才将老人带回,放不下心,又给老人送去吃的、喝的;2016年6月,杨银兰生病,吃不下饭,张琳很是着急,每天都会带上精心做的饭菜,尽量让老人多吃点;2017年6月,张琳看着汛期要来,就联系了几个工人把杨银兰的几间房屋全部修缮一遍……
张琳说,如今自己就是杨银兰的亲人,就像多年前父母照顾张文士的母亲一样,对她的照顾,自己也会持续下去,“直到干不动为止。”